“声如夏花 爱如芳草”项目2023年第84次活动 张争扬 10月22日

养老院服务感想

2023/10/22

张争扬

永福养老院里住着形形色色的老人。他们各自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，怀着不同的生活理念。看到他们佝偻的身形，不禁想到，半个世纪前，他们也像我们一样饱含青春活力，有着健康的身躯与灵活的头脑，无奈岁月不怜惜人们的黄金年华。社会向上发展，老人们却再也无法逆转自己向下的生命走向。

    我访问的老人中有两位老爷爷。在养老院的时间里，他们从始自终没有能跟我正常交流。其中一位，我们刚到后院就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带我到会议室里并排坐着。他很爱说话，奇怪的是说话不发出声，单有嘴唇在颤动，手不断地比划，小孩似的睁着炯炯的双眼盯着对话者。他兴致勃勃地跟我“聊”得起劲，我却理解得吃力。边上的老人看到我们，说不用理会他。等他被同行而来的大哥（那个来了上百次的大哥）带走上外边溜达，边上的老人才说他脑子出了问题，“说白了就是傻子”。这时我才明白刚才这位“傻子”为什么开始找我就指着自己的额头，含含糊糊说着什么又摆摆手，反复做了三遍。他可能是刚见面就开门见山地想解释沟通能力有限的原因吧？一个“话唠”，却偏偏失去了与人正常交流的能力。令人唏嘘。他真傻吗？我不这么认为。他的交流有逻辑可循，他努力表达的那些事情好像也不过家常小事，就像任何一个普通老人会跟志愿者说的一样。但他能找到多少人愿意猜着他的手势交流？

另一位我陪着的爷爷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。一开始他孤零零坐在会议室一角，我上前找他说话，他看了我一眼，然后一言不发俯下身，露出后脖颈又拿着我的手放上脖颈让我摸。我诧异地照做了。摸了会，他又掀起衣裳后摆，眼神示意我再这样摸摸他的背。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就这样无言地摩擦着他的背与脊柱，他就这么侧着我坐着，一言不发，看着前方无物之处。后来护工来了跟他说“越挠只会越痒”我才知道他想借我的手摩擦止痒而不是按摩。怕擦出问题，我没再给他摩擦背，改为轻拍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击激起了睡意，老人的眼皮好几次坚持不住要合上了，又马上睁开，继续望着无人无物的前方。“此时他在想什么呢？”接下来半小时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脑海。这半小时他也依旧什么也没说。直到我们活动结束临走告别时，他也依旧木木地看着前方，没有再看我一眼。

他或许一开始就明白我们这批学生来到永福，顶多在他们漫长的人生中驻留两三小时便要匆匆离去，主动打消了亲近志愿者的想法。可他偏偏又碰上我这么个不爱说话的志愿者，他的内心便更难以进入了。

    与两位老人的短暂相处体醒着我，人与人的沟通交流本就是一件阻碍重重的难事，更何况我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周末闯进了他们的生活。对老人们来说，这些陌生而青春的面庞大多再也见不到。他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，与自己早已放缓的生活节奏格格不入，又怎么会草率地与这群志愿者建立起心灵的桥梁？正如那位自称来过上百次的大哥所言，

如果一个人只来这么个一两次，实际上又能给老人们带去多少温暖与改变呢？我们满意而归，收获了新体验又获得了志愿时长，老人们备受疾病与寂寞煎熬的生活却仍在继续。但我多希望自己能真正给老人们的生活带去些许安慰。

    日后我想继续报名这项志愿活动，更多次的陪伴或许能为老人们打开心灵的窗户，为他们多照进一缕阳光。